我们无意于讨好任何人,但也不必讳言,瑞那夫人肤白如雪,她为自己剪裁了几件袒胸露臂的轻衫。身姿停匀,披上薄罗单衫,真是娇艳惊人。
“夫人,你从没这么年轻过。”维璃叶的友人来苇儿溪赴宴,见到女主人时都这么说。(这在当地算得是一种恭维。)
说来奇怪,读者诸公也许不信,瑞那夫人这么着意打扮,似乎并无直接的目的,只是兴之所至而已。她不暇多想,时间不是消磨在跟孩子和于连一起捉蝴蝶,便是与艾莉莎共同制新衣。她只回了一次维璃叶,因为想去采购密罗兹运来的夏季新装。
回苇儿溪,瑞那夫人带来一位有亲眷关系的少妇。这位戴薇尔夫人是瑞那夫人从前在圣心修道院的同伴;瑞那夫人婚后,跟戴薇尔夫人不知不觉热络了起来。
戴薇尔夫人听她表妹讲的一些趣事——真乃是疯头疯脑的想法——常常大笑不止。女主人说:“我独自一人的时候,就想不出这类念头。”这些出人意料的想法,即巴黎人所谓的风趣,瑞那夫人面对丈夫,就像做了什么蠢事一样,会觉得难于启齿,而跟戴薇尔夫人,就勇气大增。刚开始讲还有点腼腆,等两位夫人一起坐久了,瑞那夫人神情就活跃起来,长长的一上午一眨眼就过去了,彼此过得非常愉快。知情识趣的戴薇尔夫人在这次拜访中,发觉她表妹虽不像从前那么无忧无虑,但生活肯定比从前快活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