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沈约修《宋书》,则并桓玄、谯纵、卢循、马鲁及刘毅、何无忌、魏咏之、檀凭之、孟昶、诸葛长民等并删之,事见《宋书·爰传》及《自序》。魏收监修国史,议立齐元,阳休之、李德林等亦有议论,见《北齐书·休之》《隋书·德林传》。此皆论一史之断限者也。其分立时正统之论,则习凿齿首及之。
《晋书·凿齿传》载其临终上疏曰:“臣每谓皇晋宜越魏继汉,不应以魏后为之恪,而身微官卑,无由上达。今沈沦重疾,谨力疾著论一篇写上。”其论曰:“今若以魏有代王之德,则其道不足,有静乱之功,则孙、刘鼎立。昔共工霸有九州,秦政奄平区夏,犹不见序于帝王,沦没于战国,何况暂制数州之人,威行境内而已?若以晋尝事魏,拘惜禅名,则惑之甚者也。禅代之义,不同尧、舜,校实定名,必彰于后,人各有心,事胡可掩?成业者系于所为,不系所藉。立功者言其所济,不言所起。有定天下之大功,为天下之所推,孰如见推于暗人,受尊于微弱?”论足王天下与否,纯以功德为准,而破拘于君臣之分,缪托禅让之名,实颇合民贵君轻之义也。凿齿正统之说,当以此论所言为正。《传》又言:凿齿以桓温觊觎非望,著《汉晋春秋》以裁正之,于三国时,蜀以宗室为正,则近亿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