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如今,上级一再宣传,不让赌博。可庄上人们不玩玩麻将,也实在是无所事事。如果没有一点彩头,谁也没有多大的兴趣。于是就三五毛,一两块,输赢也不大,求的是个开心。但好多打麻将的家属们反对他们。都是夜不归宿,扯夜在外边玩,真的输急眼了,难免会做出一些不恰当的事情来。所以,庄上人统称打麻将的,扑克带彩头的,说他们那就是赌博。把以钱为筹码论输赢,论成败的,统称为赌博鬼子。
黑秀江上白宗杰家去赌博可不是一回两回了。晚上没事儿的时候,他就会上白宗杰家去,或者庄上别的有打麻将的家去。
白宗杰家的麻将桌就摆在他家堂屋正当门儿。这是一座明三暗五的出前檐大瓦屋。白宗杰有三个孩子,两个女儿是大的,都在乡中上学,只有星期天才会回来。小儿子在村小学上学。他的卧室在东边的捎间。而白宗杰的卧室就在堂屋的东里间。这座房子刚刚盖起的时候,白宗杰的妻子乔敏提议,东西里间的两个里房门都安上木门,再装上暗锁,这样总是比较安全一些。可是,后来一忙,白宗杰认为也没那个必要,就没有装门。而是挂上了门帘。东里房门的门帘上绣的是“鸳鸯戏水”,西里房门的门帘上绣的是“鸳鸯牡丹”,这都是乔敏自己刺绣的。
起初,他家的电视机是摆放在当门条几上的,但每天每晚都有好多人来打麻将,闹哄哄的,电视也看不安生。乔敏就把电视机挪到了西里间的床头桌上。这是一张三斗桌。老梨木的。是她家那棵老梨树,年代太久了,也结不了多少梨子,白宗杰就把老梨树给放了,找了木匠,特意做了一张三斗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