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起了床,仔细地穿好衣服。虽然我只能穿得很朴素——因为我的衣服件件都做得十分简朴——可是出于天性,我仍然力求穿得整洁。不修边幅,或者不注意给人什么印象,都不是我的习惯。正相反,尽管我长得并不漂亮,但总希望自己尽可能显得好看一点,尽可能得到别人的好感。我有时候很惋惜自己没能长得再漂亮一点,有时候真盼望自己有红润的脸蛋,笔直的鼻梁和樱桃般的小嘴,盼望自己有修长端庄、匀称丰满的身材。可是我感到不幸的是,我竟长得这么矮小,这么苍白,五官这么不端正,特征又这么显著。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盼望和惋惜呢?这很难说清,当时我对自己都没法说清。不过,我是有理由的,而且是一个合理、自然的理由。不管怎样,我还是把头发梳得平平整整,穿上我的那件黑色外衣——虽说这有点像贵格会教徒 [5] ,但至少有非常合身的好处——再把白净的领饰整了整,我想这总可以够体面地去见费尔法克斯太太了,我的新学生至少也不会厌恶地躲开我了吧。我打开卧室的窗户,眼看我放在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理得整整齐齐,就鼓起勇气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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