琰融仍是一脸事不关己:“也怪本尊平素太过心疼这孩子,不料却纵得她恃宠生娇,行事越发没个分寸。现摆着白泽神君在此,秉公定夺也就是了。”
延维一动不动想了想,谨慎地抄起手来,往他父王身后又退了一步:“内眷不贤,令父君蒙羞,孩儿惭愧。”
锦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延维,灰白的唇抖了抖,仿佛费了很大的劲,才勉强吐出几个零落不成章法的字:“夫君?你……”
这才猛然悟过来,为了使临渊放弃反抗,令东皇的罚旨得以顺利实施,没人介意牺牲她。
“琰融兄深明大义,老夫很承这个情。”白泽字斟句酌地说,“按天族律例,以下犯上,辱蔑仙族,该当废去修行,打回原身从头修过。可这位世子妃嘛,怎么说也是延维侄儿的妻室,老夫此行,乃是为东君一事而来,节外生枝的插曲,却不便亲自动手。”
琰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不疾不徐点头:“既如此,那就按神君说的办吧。”
这一对老奸巨猾之徒,三言两语就把担子互相推诿得泾渭分明,都有共同的目的要达成,却谁都不愿得罪对方。
见这桩交易已经再无转圜,锦澜慌不择路起身欲逃,终躲不过琰融猝不及防的出手,满身绫罗顿时挫成灰飞。待掌风散尽,前一刻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锦澜,成了扑腾在延维脚下一条不停挺身拍尾的小小鲤鱼。那口唇无声张合,溢出血迹,睁圆的鱼眼,即使睡觉也无法再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