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喊她,妈,分完这筐就休息吧。
崔饶突然站在他们面前,翠喜手中的苹果咕噜滚到了地上,沾染了尘灰。
7
一切都真相大白。
崔饶多年的郁结被这个孩子的存在烧成了灰,这个村落的旧时光也在他们面前变得生动而鲜活。时间的河流成了悠远的牧歌,所有的过往虽斑驳陆离,但仍清晰可听。
崔饶抱着这个半高的男孩失声痛哭,一如多年前崔爷离开时的伤心,那个荒凉破旧的堂屋,以及堂屋里点燃的红烛,他耸动的肩膀,还有她瘦削的仓皇的脸。一切都带着刻骨的痛,让人想哭。
翠喜站在旁边,也泪流满面。
崔爷的碑在新年的前一天立了起来,凌霄花已经枯萎,只剩下黄绿色的枝条缠缠绕绕。挂红点香焚纸,崔盼跟着磕头,崔饶和翠喜喝了三杯祭酒,他们站在山头,听鞭炮声噼噼啪啪响彻山谷。
下山的时候,天空飘起了雪花,周围的远山雾蒙蒙的,崔饶问她,冷吗?她愣了一下,笑着说,不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