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在家等你,他犹豫了很长时间,还是觉得在家里等合适。 ”
“我有爸爸。 我不会叫那个人爸爸的。 正常人都只有一个爸爸,请别为难我。 ”
“涵涵,你不叫也可以的。 但是对他别太刻薄好吗? ”
“你记得我是哪个‘涵’吗? ”
妈妈有些糊涂地看着我。 算了,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。 我要是斤斤计较,早活不下去了。
去她家的一路上,她嘴都没有停过,如同一个导游,尽力介绍着这座城市的景点和地标。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又不是来旅游的。 她那副自顾自说话的样子,让我觉得非常熟悉。 纵使七年空白,我依然可以自如地想起当年她还在时的情景。
到门口的时候,我突然间却步,之前努力营造出的平静一扫而光。 我将迈进的房子,原本是我理所当然的、亲子鉴定的家吧,爸爸妈妈都是医学上的如假包换。 而我十九岁了,从未踏入过这个家门。
门陡然打开,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向我扑来。 一看就经过了动员、演习,训练有素的架势,让人想起领导来学校检查时门口那些挥动塑料花喊着“欢迎欢迎,热烈欢迎”的孩子。 他是我弟弟,来之前已经被做过了心理建设,要有姐姐的样子,大人的心结,不能拿弟弟出气。 对了,我忘了说,他们私奔的第二年春天,又生了一个孩子。 也就是说,我妈抛弃我的时候已经怀孕了。 多么完美,新的孩子已经来了,旧的还有什么可留恋。 她每一次都是怀着同一个男人的孩子奔向新生活的。 刘雨刚优秀的繁殖能力也是让人佩服,不管在多么不合时宜的当口,他都能精准地入侵她,恶毒地发送一枚精子,变成我,变成弟弟,让他的女人以生育的方式和他建立紧密的羁绊。 不被祝福的恋情,勾引有夫之妇,两次狗血的相遇,都以怀孕达到不得不有个转折的高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