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篮徐徐往上升,把我们送入了塔上的工具间内,为我们消除了身上的静电后,又登上了几级台梯才进入爆室。九院试验部副主任方正知和他的助手正在做最后的检查。他简单地对我们说广就完了。然后又继续埋头检查。
这个核装置在安装时我巳看过,现在再看忽然觉得它已经具有了活的灵魂,庄严、纯正,令人肃然起敬。检查完后,方正知在塔上的最后一件工作是合上了起爆电缆的电闸。我把墙上贴着的那张揼作规程顺手取下来,即时在上面签了字:1964年10月16日。张蕴钰。
从塔上向四周眺望,极目所见的效应物都是静静地展开在地面上,整个情景就像是大战前的战场。
我突然摸了摸装在我口袋中的那把能够起爆这个核装置的钥匙。
在向下降落的吊篮里,我和方正知教授并肩站立,我们身材的高矮差不多相同,体态和面色也类似,只是他比我少一脸络腮胡子,他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科学家,工作起来精力充沛,作风严谨,他的气质使他更像一个高级熟练工人,他的名字应该记在功艮榜上,要使更多人记住他。
我们三人走下吊篮之后,李觉将军又特地嘱咐卷扬机手请把毛主席像陴下来,忘记了就是政治事故。我们对面而立彼此看着。这些日子在共同的工作中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之后不久他又将回到他的青海大草原去。苦命的将军,一生戎马倥偬,从西藏到青海,从青海到罗布泊,在这里他才能够呼吸到充足的空气。他喜欢考古,一个念念不忘的心愿就是到周口店去考察那里的北京猿人遗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