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铁立在有暗影的窗前,点点头:“值得大惊小怪,不是一个劲提倡用《红楼》、《水浒》作国文教科书?学生复习旧课也很顺理。……再说,和尚读,……你老糊涂了,宝玉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他说出这句话,连方在抹眼泪的身木的母亲也笑了,安大哥抿抿嘴唇道:
“好口才,……‘难兄难弟’!”
坚石仍然十分平静地坐在藤椅上直望着窗外的瘦竹子,不笑,也不动气。
十三
从这一年的秋天起,巽甫才算找到一个小小的位置。本来他把工业专门的四年功课交代下来,不过闲了四个月,因为他伯父的老熟人关系,在省城的路政局的测绘部中添个名字,每月可以支几十块钱。在他自己说来可谓是用其所学,但他终天却另作打算。
不易分清是时代把他激动的不能安静任职,还是自己另有何等的更高的欲望?虽然靠着钟点把事务混过去,他可忙得厉害,连星期天许多人也不容易找得到。自然,表面上看去他已离开学生生活了,不过他并不同那局子中的人员有多大来往,常是一个人跑来跑去,行踪又像是很秘密。于是同事们都爱叫他“神秘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