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护士热情招呼她:“那你要不要来吃点东西?”
她走进护士值班室,桌子上放着咖喱牛肉、老坛酸菜面、麦当劳、自热火锅和各种零食,ICU的伙食都让她觉得丰盛得就像是断头饭,敢情这群人是没有明天了。她撕开一包薯片,机械地塞到嘴里,想着中午点了一份砂锅粉丝,吃着吃着就去干活了。吃一顿饭,吃个七八个来回,最后粉丝吸干了汤汁都糊了,只好把金针菇挑了吃了。这样的上班强度,她到晚上基本就是个死人了,只能在默默啜泣和骂骂咧咧之间,选择了食疗。
一个小护士在她旁边坐下来,“哗啦”一下撕开快餐包装,用勺子把红烧卤肉的酱汁浇在饭上,一边拌一边说:“刚才给我妈打电话,说今天我管床的病人的家属送的是牛肉虾仁粥,我喂病人吃饭真的好饿。我妈说,怎么病人没有家属吗?你干吗给他喂饭,我就没再说话,自己亲妈都不知道自己闺女是干啥的,还指望别人理解?”
周莬笑道:“一样的,我妈上次说有个亲戚做胆囊切除手术,没床了让我在ICU给他安排个床位,吓得我直接拒绝说咱可不兴这样诅咒人家的。”
“好难啊,真的是没人理解,下夜班回家睡觉的时候我爸非要打豆浆,房间不隔音,我让他迟点再打,他说我上个夜班矫情、自私,年轻人吃不了苦头,叽叽咕咕地讲自己年轻时候在工厂值夜班,我都没力气跟他辩解,ICU上夜班是命悬一线的感觉。你看,遭遇亲爹亲妈这种不理解的攻击,真的无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