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一回,我居然还下过海——”
这则令人喷饭的故事,机关里从四十往下数的人,是再也未曾听过的了。后来,俞万孚也不大讲了,倒也不是讳莫如深,他好像更愿意当一个忠实的听众。难得老人家今天高兴,又把这压在箱底的故事翻腾出来。
“喝酒,喝酒——”他一边劝酒,一边往下讲。
其实,酒也有误事的时候,这位一生讲究适可而止的老人,今天高兴了,太高兴了,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,竟把这一条他的铁的规则疏忽了。
他又给自己满上了。
那时候,这个单位是有个很像样子的业余京剧团的,有行头,有文武场面,有一帮真正的票友,过年过节,粉墨登场,也挺是那么一回事的。
俞万孚说:“我会唱两句,人家还相不中。说实在的,嗷嗷吼两下和到台上真刀真枪比划,是不同的,就怪我的自不量力了!”老先生的可贵之处,就是这份真诚。一般的人,有错还往外推的,当时硬推你上台,砸了锅干你屁事,可他至今仍责备自己。“五十年代的事了,五一节,我们业余京剧团在劳动人民文化宫,有一台节目,压轴的是赵芝生的《宇宙锋》。当时他和我都是会计员,但唱戏上,他是正宗梅派,因为他经常到隆福寺梅先生家请教的,相比起来我是外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