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孔有些松弛了,原本凝结的目光也有点儿融化,他慢慢伸出手去,动作有点儿迟缓。小七拉住他的手,将那只发僵的手掌按在自己脸上。
他的眼神像关在笼子里的鸟,忽然开了笼门,扑棱棱地飞出来,同时自己找到了方向,急切地在小七身上上下扑打着。
“我是谁?”小七又问。
他停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有了分量,变得热而有力,他直直地、有力地握住她。她的肩膀、脖子和脸,尽在他手掌中了,他凶狠地捧住了她的脸。
“你最好客气点儿,得罪了我,小心老天收了你。”小七说。
战冷疆的手颤抖了,她的脸在他的手掌里也颤抖起来,他不肯放下哆嗦的手,眼神像冰上的火,轰然地烧起来,他手背沾到了小七的泪水。
他眼皮跳得厉害,斜过手掌,看了看手上的那滴泪。
“哭什么?”他模糊又清晰地问。
“有个人骗了我,他忘了他说过的话,我要自己来问他。”她用浓重的鼻音说。
“什么话?”
“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,活着就睡一张床,死了就埋一个坑。”泪水涌出她的眼眶,顺着脸颊流下来了,“你还记不记得这话?还算不算数?”
他嘴唇抖颤着,肺腑里的强烈震动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,他将手握成拳,捶了捶自己瘦骨嶙峋的左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