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许久不闻一声“起”。那双靴子纹丝未动,他依旧站在原地,就站在我的面前。我不知道他是在打量我还是在看我院子里的美景,但他就这么定定地站着,也任凭我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跪着。
我的膝盖畏寒,即便是跪在玉石上,时间久了也受不住。料峭的春寒透过我的锦缎宫装,从膝盖上一层一层地泛上来,浸透我的整个双腿,那种剜心刺骨的疼痛折磨得我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。
不仅如此,我心里悬着的难受劲比膝盖还难挨。沉默会给人极大的威慑与压迫,我越来越恐慌,我不知道皇帝为何不叫我起身……难道是因为他不喜欢我,讨厌我那日搏宠的方式,便逮着机会就要惩治我?还是我因为旁的什么得罪了他。
伴君如伴虎,我一看到他就会怕,就会想到他随意处死的良妃、张贵嫔她们。
渐渐地,我的身子已经发抖了,因为疼,因为怕。终于,我头顶上的人开了口,声色冷硬地道:
“不是说卧病么?朕看你好得很,还能出屋子闲逛!”
我浑身一个激灵,平日里圆滑的舌头也霎时打结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